娇养祸水_吹愁去(六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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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愁去(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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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不是席泠妄自菲薄,  实在是世态炎凉,仕途坎坷。正如他睿智的揣测,该来的总是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日清早,  还未进儒学,便见郑班头候在门口,  脸色有些难堪地迎上来,  “席老爷,县尊大人请您往衙内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席泠早有所料,坦然与他去。走到街市,喧嚣市井内,郑班头跟上来与他并走,  “小的提醒老爷一声,前些时,  乌衣巷定安侯府的小公子请了县尊家去,好像说了老爷几句不是。县尊回来,  一直被秋税的事情绊住了脚,今番才抽出空来请老爷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多谢你提点。”席泠淡淡颔首,未有异变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暨县衙,  迎面在进进出出的场院内撞见何盏。抬头望见席泠,  何盏将手上账簿搁在差役怀抱的一摞账册上,  剪着手顿步,  “碎云,你怎的往衙内来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县尊召见。”席泠让他一让,“你往哪里去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把税收账簿上呈应天府户科。我先去,  晚些家中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二人拱手辞过,  席泠踅入内堂,  等了一盏茶,  才见县令赵科举步进来。许久未见,赵科胡须参了好些银色,见席泠要拜,他忙摆袖,“免礼免礼,你且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未几差役换上新茶,赵科呷一口,盅口抬眼望一望他,把发皱的脸皮牵强地笑笑,“碎云在儒学任教谕,还是何主簿竭力举荐。这大半年,我看十分勤谨,儒学那些生员,文章比从前好了许多,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席泠起身作揖,“县尊过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坐下。”赵科把手压一压,旋即捋着须笑笑,“你一向独来独往,也就是与何主簿交好些,别人都说你不近人情,我看倒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紧着,便是一声长吁,“我也不过是个芝麻小官,五十多了,还是个县官,死活升不上去,你晓得是什么因由?”

        席泠牵着唇角笑一笑,“大人自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赵科把袖挥一挥,胳膊肘撑在官帽椅扶手上,“不是自谦,是无甚大本事。可我觉得你却是个有本事的人,什么都好,就是脾气鬼癖,性情冷淡,骨头还硬,连定安侯府的小公子你都敢得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炉沉香尽,席泠眼如冷灰,“牵连大人,是卑职的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牵连不了我什么,我的辞官奏疏,业已递交了顺天府通政司,明年内阁的票拟下来,天大的麻烦,也与我无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赵科佝下背,似感似叹,“碎云小友,我瞧你颇有眼缘,说句叫你见怪的话,你真像我二十郎当岁的时候。不肯屈身奉承,更不愿折腰巴结,等回过身来,已是时世变迁,悔之晚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端起茶盅,久久未抵口,“我劝你一句,入仕,就要先把腰板弯一弯,官场,就要学着把骨头折一折。你我都是无门路无根基的人,我不得罪人,尚且在这县堂里磨了几十年升不上去,你得罪了人,还想有什么出路?单凭书生意气,在当今官场,是混不到饭吃的……识时务者为俊杰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番话说得席泠微微振荡,他睇着眼前这个苍苍老者,那只狰狞苦瘪的手也曾运筹帷幄,书写过凌云壮志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蹉跎半生,又得到什么呢?不过是两鬓如霜,一叶枯败。

        赵科望望他的眼,呷了口茶起身,走来往他肩头拍一拍,“你瞧上头匾上那几个字是何意思?”

        是金漆的“明镜高悬”四个大字。席泠扭回头,谦卑作答:“回大人,学生愚见,应是日月昭昭,天地为鉴,警醒世人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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